第(1/3)页 胡万生喉头一动,慌忙起身时带翻了案几,笔墨“哗啦”泼了满袖。他顾不上擦,垂首道:“弟子不敢。” 纳兰若云剑眉微挑,手腕轻转,银鞘“咔”地扣回剑刃。“不敢?那你盯着梁柱出神,是在数上面有多少只虫蛀的窟窿?” 堂内哄笑更甚,胡万生耳根发烫,指尖攥得发白。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背上,有好奇,有嘲弄,还有几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。 “看来是心思没在剑上。”纳兰若云忽然抬手,长剑“嗖”地掷出,擦着胡万生耳边钉进他身后的梁柱,剑柄还在嗡嗡震颤。“去,把剑拔下来。” 胡万生僵在原地。那剑嵌得极深,剑穗垂在眼前晃悠,带着一股慑人的锐气。 胡万生望着鼻尖前寸许的剑尖寒光,耳尖的嗡鸣混着堂内压抑的低笑,指尖猛地攥紧了书卷。 方才邻座说的“鹏羽明日受审”像根刺,扎得他心头发紧。 夜色漫过万妖宫的飞檐时,缉捕司的烛火已燃得半明半灭。 鹏羽被铁链锁在石壁上,翅羽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。 推门而入的汪耗将卷宗“啪”地拍在案上,银鞘长剑在烛火下泛着冷光:“鹏羽,昨日巳时,你与龟大妈在醉仙楼相撞。” 汪耗指尖点着卷宗上的墨迹,烛火在他脸上:“龟大妈说,是你撞翻了她的龟甲汤,烫得她缩在壳里三天没敢露头。” 鹏羽啐了口带血的唾沫,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:“放屁!明明是她自己爬得慢,我避都避不及!” “哦?”汪耗挑眉,从卷宗里抽出几片碎裂的龟甲,“可这上面的爪痕,分明是你展翅时带起的劲风刮的。” 他忽然凑近,压低声音,“你可知龟大妈的远房表舅,是审判司的录事?” 鹏羽的翅膀猛地绷紧,翅骨咯咯作响:“那又怎样?难不成她自己绊倒,反倒要我赔命?” “赔命倒不至于。”汪耗慢悠悠地卷着卷宗,烛火映得他眼底泛着冷光,“但龟大妈说了,她当时伸手想抓你,反被你带倒——这就不是简单的冲撞了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里淬着冰,“审判司的规矩,‘被撞者伸手相扶反遭拖拽’,视同蓄意伤人。” 石壁上的铁链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鹏羽的眼眶瞬间赤红:“我根本没碰她!是她自己抓住我的尾羽不放!” “可有人看见你展翅飞离时,她正趴在地上喊疼。”汪耗合上卷宗,铁锁的钥匙在指间转得哗哗响,“你说没碰,谁信?总不能让年迈的龟大妈,为了碗汤讹你一个小辈吧?” 他走到鹏羽面前,钥匙轻轻敲着铁链:“认了吧,赔她十块灵石,再去罪狱司领三十鞭,这事就算了了。不然——”钥匙突然插入锁孔,“咔哒”一声,却没拧,“审判司的大人们,向来信老的,不信小的。” 第(1/3)页